回馈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正回馈？）

复杂性系统与大量正回馈或负回馈紧密相连，以至于在这些系统中发生的事情常常是有违直觉的因果关系。

——坤鹏论

坤鹏论已经讲了与复杂性科学相关的《再伟大的整体也要靠最渺小的个体来创造》、《涌现告诉我们，简单做起＋傻傻地坚持，突变必然会来！》。

从中我们知道了，世界上有一种系统叫复杂性系统，研究它的科学叫复杂性科学。

钱学森曾提出，凡现在不能用还原论 *** 处理的，或不宜用还原论 *** 处理的问题 ，而要用或宜用新的科学 *** 处理的问题，都是复杂性问题。

复杂性系统是一个自下而上的系统。

个体因利益而产生自组织行为；自组织行为以相互作用为中心。

在这样的过程中，系统不断发生变化，比如：涌现出个体不存在的特性。

但是，当个体自组织行为被远超平均的大剂量能量（信息能量、物质能量等）搅动后，它就会表现出强烈的激荡、沸腾、膨胀，非线性加剧。

而由个体组织的整个系统，在乘数、函数、指数影响下，非线性曲线走势更是越来越陡峭。

今天，坤鹏论就来讲讲回馈这个名词，它描述的就是非线性如何走向陡峭和爆发的过程。

一、有些伟大的进展源于比喻

有人说，有些科学史上最伟大的进展 ，就是因为有个聪明人发现了有用的比喻。

这句话揭示了一个真理——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相通的。

比喻除了告诉我们很多规律是相通的，还能够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事物。

爆炸就是非常有用的一个。

许多不同过程都和爆炸有相似之处。

复杂性系统中有个重要的名词叫：正回馈。

它和爆炸密切相关，同时也是工程师所熟知的名词。

想了解它，我们更好先从它的反面——负回馈下手。

二、瓦特的伟大成就全靠负回馈

负回馈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瓦特发明的蒸汽调速器。

在分享《反脆弱》时，我们知道了，蒸汽机的雏形早就被人类发明出来了，最早的图纸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代。

它一直没被应用到生产中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在于——引擎要有用，就必须以定速发出稳定的旋转的力量。

而正确的转速，就是看工作需要所定，比如：推磨、纺织、打水等。

这里面定速最关键，就是一直要保持在相同的速度旋转。

但是，转速由蒸汽的压力决定，只要加热锅炉，引擎转速就会增加。

显然，磨坊或纺织机需要的稳定动力与蒸汽压力不断提高造成转速增加，成了一对矛盾。

当时的工程师都卡在了这个地方。

瓦特想出的点子是让阀门和引擎动力挂钩。

引擎转速越快，阀门就关得越小；

引擎转速一旦慢下来，阀门就大开。

这样，引擎转速下降后很快就会加速，转速升高后很快就会慢下来。

瓦特这个调速测量引擎转速的机制简单而有效，其基本原理至今还在使用。

锅炉的温度往往会大幅起伏，但是，只要事先调整好，引擎在调速器控制下就能以几乎恒定的速度旋转。

这个调速器背后的原因就是负回馈。

引擎的输出值（转速）回馈引擎（通过蒸汽阀），因为高输出值对输入值（这里指蒸汽量）有负面影响，所以这种回馈是负的。

三、什么是正回馈？

显然，如果反过来，也就是低输出值会提升输入值，两者的关系也就相反了。

继续以蒸汽机为例。

我们把调速器和蒸汽阀门的关系颠倒过来。

引擎转速一旦上升，蒸汽阀门就开得越大。

反之，引擎速度一慢下来，蒸汽阀门就开得越小。

相信大家都能想到结果，这样的蒸汽机就成了一台疯狂蒸汽机，比如：

速度一旦慢下来，就会变得更慢，最终完全停止。

速度一旦上升，阀门越开越大，从而产生强化速度提升的趋势，火上浇油，引擎越转越快。

这就是正回馈效应，加速会正向回馈。

最后的结果就是，如果系统非常坚固，蒸汽压力无法继续提升，最终停止。

但更多的情况是，系统难以承受越来越强烈的压力，最终引擎解体，失控的飞轮四处迸射。

所以，正回馈过程具有不稳定的失控性质。

一开始只要不过是微小的变化，由于正回馈的影响就会逐渐加速盘旋而上，最后不是酿成大祸，就是因为其他过程而停留在某个较高层次上。

从瓦特的蒸汽调速器可以看出来，负回馈比正回馈更有用，它可以让系统在接近理想值的情况下运作。

如果像正回馈那样，不稳定的失控过程不但没用，往往非常危险。

在化学中，典型的正回馈过程就是爆炸，我们也经常会用“爆发”这个词来描述任何正回馈过程。

正回馈不只导致失控的增长，有时也能够使失控递减。

这种情况在我们的生活工作中也很常见。

比如：单位年度评优大会，大家投完票之后，工作人员开始现场计票，这个会花上10多分钟。

等着结果的人们开始相互交谈。

很快，整个会场会像菜市场一样变得乱哄哄。

但是，突然在某一个时刻，聊天的声音会很奇异地小下来，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这也是典型的正回馈过程的结果。

它是这样进行的：

大家聊天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交织嘈杂，噪音程度呈现为大小随机波形起伏，但是正在交谈的我们通常不会注意到。

这些随机起伏的曲线有一次在声音寂静的方向，恰巧比通常的程度明显了一些，结果有人注意到的，由于每个人都急着知道投票的结果。那些随机听出噪音降低的人就抬起来头来，停止交谈。

大厅中的噪音水平因此降低了一些，于是更多人注意到噪音降低而停止了谈话。

一个正回馈过程就这么启动了，它的进展非常快，最后会议室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正回馈过程中最受瞩目也最壮观，就是使某些事物失控地增加的那些（不是递减）。

比如：核爆炸、情绪失控的老实人、餐厅里的争吵……

我们在讨论国际事务时常用“升级”这个词，它就隐含了正回馈的概念。

四、正回馈效应的作用是什么？

在《马太福音》中，耶稣有句话是对正回馈的很好解说：

“那已经有的，要给他更多，让他丰富有余；而那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一点点也要夺走。”

所以，现实中：

富人往往会变得更加富裕，这是正回馈。

但是，富人也常常因为财富惹火烧身，这同样也是正回馈。

所以，国外不少富人会转去做慈善或是其他有益全人类的事情，比如：比尔·盖茨，这就是主动消减正回馈效应。

成功孕育了成功，好会更好，也就是最初的些许成功产生自信和信用，从而使人得以取得更大的成功，这是正回馈。

“最伟大的成就，往往源于最渺小的坚持。”它背后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正回馈效应。

明白了正回馈的意思，我们就该知道，黑天鹅就属于一种正回馈效应导致的最严重结果。

庞氏骗局或金字塔骗局也完美地体现了正回馈效应。

股市 *** 同样也是正回馈效应的结果，金融危机、经济危机全都是。

它们中的“蒸汽”压力来源于哪里？

——人性。

人性被什么能量推动？

——信息。

还记得坤鹏论多次介绍过的行为金融学家罗伯特·希勒吗？

他的正反馈环理论就是用正回馈来讲解所有经济及金融危机，并得出它们都是自然发生的庞氏骗局的结论。

同样，索罗斯的反身性理论背后也是正回馈。

在经济这个复杂性系统中，个体自组织行为产生了非线性力量，其效果会带来正回馈效应，并倾向于放大经济事件。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产生的能量就是信息能量，在插上互联网的翅膀后，信息传播更加高效、快捷、廉价。

所以，但凡主要被信息能量推动的复杂性系统，如果再配合有金钱涌动，最容易产生正回馈效应。

由此，我们也该明白，受互联网这个信息革命之益更大的行业，诈骗业绝对可以排在前列。

五、再次学习索罗斯的反身性

这里，坤鹏论和大家一起，再将索罗斯的反身性理论重温一遍，与正回馈效应两相对照，加深理解。

1.反身性的基本过程

之一步：信息催生信念

要点：市场走势尚不明朗，难以判断，信息发挥更大效用。

索罗斯认为，“市场总是错的”。

此话怎讲？

他最崇拜自己的老师——哲学家波普尔，波普尔的哲学是逻辑实证主义，也就是可证伪性的理论。

在他看来，无论多么完美的理论，都随时可能因为一次例外而被颠覆。

所以，所有我们认为正确的理论，都不过是暂时正确的而已。

而我们普罗大众因为难以验证且常常懒得验证，所以大量我们认为是正确的信息，其实是片面的，甚至是错误的。

以上就形成了索罗斯反身性理论的出发点——人类对现实的认知永远是不完全的，是扭曲的。

人类是信息生物，行动被自己的认知所推动。

让我们再深想一步，认知又是什么？

就是对某个信息的知晓并认同。

说到底，认知，其实也不过是信息而已。

如果对某个信息深信不疑，那就是信念，信仰。

第二步：信念改变现实

要点：那些因信息而产生信念的个体开始过渡到自我推进过程，也就是依据信念而进行自组织行为。

索罗斯说，“信念的作用是改变现实”。

理解下来，就是人类光靠信念就可以推动现实的改变。

比如坤鹏论曾说过，货币的本质是信心。

人类就是因为对一张纸背后的 *** 有信心，所以，才让没太大价值的它成为了万能的等价交换物。

所以，经济的盛衰在一定程度上是国民信心的体现。

被信息“洗脑”为信念的个体开始了自组织行为，比如：在股市中买或卖。

复杂性系统的个体自组织行为，必然以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为中心。

这在股市中体现得非常明显。

一个信息可能就会引发股市的涨或跌。

这些涨和跌背后就是投资者个体的自组织行为——买或卖。

再加上股市的效率超高。

首先，交易高频；

其次，结果立现，只要买卖就能立即看到赚和亏的结果。

再次，短期是零和博弈的规则，你亏的就是我赚钱的。

所以，投资者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影响强烈，摩檫力极大。

第三步：被市场测试证实

要点：某种信息成功地经受了市场方向的测试，流行偏颇左右市场。

坤鹏论以前讲过，为什么一种理论确实可以在股市中短期赚到钱，不管它多么荒谬。

原因就在于，信的人多了，并落实到交易，就会在股市中形成一种买或卖的力量，买者多，股价涨，卖者多，股价跌。

这些人赚到钱后，自然会对股市中其他千差万别的观点进行清洗，只要赚钱能够持续，最终股市的观点会趋同，也就是留下了索罗斯说的主流观点。

这个过程索罗斯称之为流行偏颇。

第四步：市场继续确认，效应继续增强

要点：市场确认度不断增强。

由此，索罗斯提出了“三变量”关系理论，即股价由流行偏颇和基本趋势所决定，反过来流行偏颇和基本趋势又受到股价的影响。

“市场总是偏向一边或另一边”，“市场可以影响市场所预期的世界”。

他还指出：“三变量”处在彼此动态摩擦的状况下，互动时会不断地改变价值。

“至少有一段，股价的上涨可看作是流行偏颇趋势的自我增强所致。”

这是一个典型的正回馈效应，同样也是索罗斯所说的反身性过程：

——股价上涨，投资者们感到自己更富裕了，于是会花更多的钱；

——企业因此销售额和利润都上升了；

——专家、学者、分析师们指出这些“改善的基本面”，鼓励投资者们买入；

——股价因此进一步上涨，投资者感到自己更富，他们的支出又会增加；

……

这就是一个“认知改变现实，而现实又改变认知”的过程。

索罗斯认为，“只有在市场价格影响了被认为反映在市场价格上的所谓基本面的时候，盛衰过程才会出现。”

也就是，股价能够反过身来影响到了企业基本面的时候，反身性的过程才会出现。

而这种正回馈效应的结局基本都是，盲目高涨到不可思议，然后，一些人悄悄反身而走。

最后，市场会在一天，大部分个体开始相继做出相同的自组织行为——反身，同样是相互作用、影响下，践踏式的反身造成了股市的大反身。

崩溃，一地鸡毛。

其实，事情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种热潮的基础是错误的观念”。

也就是说，市场没有傻瓜，只是贪婪让大家舍不得下车，并且为了让别人成为最后的傻瓜，还要一起付出来维持动力，让规模越来越大。

结果呢？

基本是，一直大到整个系统再也支撑不了，而大部分人并不自知。

这就是为什么，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2.索罗斯怎么靠反身性赚钱呢？

总的来说，他会尝试发现那些可能走进正回馈过程（反身性过程）的机会，趁低位进入。

如果机会走到了“股价能够反过身来影响到了企业基本面的时候”，他还会自己，并拉上别人一起，投入资金，推波助澜，将繁荣的虚火烧得更多旺，这样不仅可以抬高价格，同时也能加速崩溃的进程，缩短反身性过程的时间，提高投资效率，还能避免节外生枝，产生意外。

当索罗斯认为已经达到最顶峰时，他就会果断做空已达到顶点的股票，从而获得丰硕利润。

所以，他一般都是“先投资，再调查”。

也就是做出假设，投入少量资金来检验假设，一旦他投出了问路石，他就会认真“聆听市场”以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如果证券很容易卖掉，可以肯定市场中有很多买家，如果很难卖掉，或只能降价出售，市场是在说，你能把价格推高的购买力不存在。

如果他的测试让他赚了钱，就是市场验证了他是正确的，他会进一步买入或卖空以建立他的头寸。

如果他赔了钱，就是市场在对他说，“你错了！”

他会彻底退出。

六、正回馈效应还有哪些？

正回馈效应的例子在现实中还有很多，比如：

规模经济——较高的产量能降低生产成本，较低的生产成本导致较低的产品成本，较低的产品成本导致较低的价格和更大的生产规模，这又导致更高的产量。

学习曲线——在做某一特定事情的时候积累的经验越丰富，完成该事情的成本就越低，所以能创造出机会来降低价格，而这又可以提高销售量、利润和累积经验，比如：半导体制造。

品牌资本——做广告数量累积最多的产品，因此被消费者广为了解，以至该产品可以持续卖出直至成为主导品牌，比如：可口可乐等。

技术上的锁定——当一项技术在市场份额上得到微弱优势后，它可能发展成为被市场广为接受的标准，因而把与之竞争的技术挤出市场，比如：微软。

从上面的例子我们可以看出两个要点：

之一，正回馈效应有正面和负面，就像塔勒布所说，有坏黑天鹅，也有好黑天鹅。

第二，正回馈效应与时间相关，时间越长，正回馈效应越积极，越容易正向，时间越短，正回馈效应越怪异，越容易负面，这就是所谓的随机在短期往往惩善扬恶。

说了那么多正回馈，负回馈呢？

和工程中负回馈的作用更有意义一样，它同样能减轻遭受的冲击，并使系统恢复稳定。

比如：A国对B国的出口大于进口，那么A国货币相对于B国货币将升值，并使得A国商品变得昂贵，从而对B国的吸引力下降，推动贸易趋向更加稳定的状态。

所以，正负回馈都会对复杂性系统产生作用，就像拔河比赛。

负回馈推动系统走向稳定，而正回馈则产生怪异的、不可预测的行为。

复杂性系统与大量正回馈或负回馈紧密相连，以至于在这些系统中发生的事情常常是有违直觉的因果关系。

比如：为了缓解交通堵塞而建设了新的高速公路，反而会使堵塞更为严重；

再比如：本来经济不好，失业率上升，但股票却在猛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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