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
苏轼诗中说:“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任拙斋诗云:“一年春事到荼靡。”韶华易逝,时光如水,在文人墨客的笔下,荼蘼无不都充满了无奈伤感的末世之美。对“荼蘼”最初的印象,是《红楼梦》中,群芳夜宴,行花名签酒令那一节。其中八人占得花签,麝月抽到的是荼蘼,判词就是“开到荼蘼花事了”,一语成谶。麝月是宝玉房里的四个大丫鬟之一,贤不比袭人,俏不及晴雯,然而曹雪芹故意安排荼蘼花签,意味着群芳凋谢,唯留荼蘼。
那么,如此令人黯然神伤的荼蘼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植物呢?
可以说,荼蘼是一种很神秘的花,在唐朝以前,荼蘼很少见于记载,虽然《楚辞·九歌》里有“秋兰兮蘼芜”,汉乐府《古诗十九首》里《上山采蘼芜》,然而蘼芜是一种香草,并非荼蘼。又有人指出《二十四番花信风》中有荼蘼,因此应该最迟在南北朝时就有栽培,依据是南北朝时宗懔《荆楚岁时说》:“始梅花,终楝花,凡二十四番花信风。”,其中就有荼蘼。然而事实上据考据,《二十四花信风》出自北宋,并非南北朝,其中荼蘼就是证据之一。
遍观唐朝诗词,关于荼蘼的诗句几乎很难找到,然而到了宋朝,却成了明星花卉,关于荼蘼的诗词不胜枚举,欧阳修“更值牡丹开欲遍,酴醾压架清香散”;苏轼有“长忆故山寒食夜,野荼蘼发暗香来”;张先“荼蘼架上月迟迟”;杨万里的“不识荼蘼恨杀人,野花香里度芳辰”,“去岁诸司赏物华,荼蘼一会属侬家;今年不识荼蘼面,却买茅柴对野花。”;王之望的“一声杜宇芳菲晚,只有荼蘼芍药花”等等。
关于荼蘼的花色,在宋朝诗词里面,基本上都是描述的白色,鲜于侁《荼蘼洞》“天香分外清,玉色无奈白”;范成大的“雪白荼蘼红宝相,尚携春色见薰风”;辛弃疾的“点火樱桃,照一架、荼蘼如雪。”。然而也有描述红色或者他色,比如元萨都刺的“荼蘼花落,东风吹散红雨”就是描述的红色花。
荼蘼多见于诗词歌赋,在植物学中的荼蘼究竟要如何辨识呢?荼蘼又被称为佛见笑、重瓣空心泡,是蔷薇科悬钩子属空心泡的变种。直立或攀援灌木,高2-3米;小枝圆柱形,有柔毛或近无毛,常有浅黄色腺点,有皮刺。花重瓣,芳香,花常1-2朵,顶生或腋生;花萼外被柔毛和腺点;萼片披针形或卵状披针形,顶端长尾尖,花后常反折;花瓣长卵形,白色,基部具爪,长于萼片。
荼蘼花开,暮春不再,看到洁白的花瓣满缀枝头,皑皑如雪,芳香馥郁,沁人心脾,一种惜春伤春之情涌上心来。可是反过来一想,荼靡花开,虽然是春去,意味着夏来,然而夏天并非花尽,而是又一轮的鲜花绽放,芍药、木槿,石榴、栀子,荷花、紫薇,次第开放,同样绚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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