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空气污染在古代就已经有了,但现代意义上的空气污染,出现于工业革命后的英国。随着工业的发展,蒸汽机的应用,煤炭被大规模利用到工业生产和生活中,在伦敦有数以十万计的烟囱、蒸汽机释放出大量的烟尘和有毒有害气体,不久后,空气污染的后果就显现出来。
维多利亚时代,当时冬季伦敦经常因为空气污染发生雾霾,行人几乎不能从街道的一边看清楚另一边的路况,他们在直行时,也必须大声地叫喊,以此来提醒过往的车辆。有人看不清路直接掉进泰晤士河中淹死。据统计,1891年12月,伦敦持续一周有严重大雾,在这星期内,共有8人掉进泰晤士河中被淹死,1879年的冬天,有3000人死于大气污染。
统计显示,1840-1900年的维多利亚时期,英国有1/4的人死于空气污染引起的肺病,其雾都的名号也一直延续到了今天。那时候的气体都是直接排放,SO2能达到4000-5000微克每立方米,比我们现在的污染高了2个数量级别。
有一些生物不得不在环境的逼迫下改变自身条件,以使自身更加适应于环境的变化。在工业革命之前,英国有一种白色带黑斑的蛾子,因为这种蛾子的颜色偏浅,容易与环境融为一体,从而躲避天敌的捕杀。由于变种,也出现了一些黑色的蛾子,但由于黑色容易暴露,不容易掩护,常常被天敌发现并捕杀,所以,这种蛾子一般是白色的。但由于环境遭到了严重的破坏,19世纪中期以后,植物和建筑物被一层层黑色的烟尘所覆盖,浅色蛾子更容易暴露,被天敌大量捕杀,而此时黑色蛾子更易于掩护自己,得以生存下来并大量繁衍后代。因此这种蛾子都进化成了黑色的,这和达尔文的进化理论完全一致,因此这种蛾子又被称为达尔文蛾子,空气污染甚至影响了生物进化,可见其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力。不过现在,因为环境得到了改善,这些蛾子已经又变成白色的了。
在19世纪之前的很长一段时期内,煤炭燃烧产物并不被看成有害物质。相反,在很多情况下,他们更愿意将煤烟视为一种消毒剂。早在16、17世纪时,伦敦居民便用燃煤的 *** 为空气消毒,从而达到驱赶瘟疫的效果。相信煤烟作为一种消毒剂所发挥的作用。19世纪时,有外科医生认为,肺结核患者吸入煤烟可以抑制病情恶化,疟疾在工厂林立的区域受到控制等。这一点大家是否觉得似曾相似呢?现在很多人还认为,吸烟可以提高某些方面的抵抗力,从SARS到新冠病毒,总会听到很多这样的说法。
后来,大气污染对人们带来的危害越来越严重,下面介绍几个典型公害事件:
1930年——比利时
19世纪期间,工业革命从英国逐渐传播到欧洲大陆,1930 年比利时的马斯河旁一段长24 公里的河谷地段,是当时一个重要工业区,马斯河谷地区建有3 个炼油厂、3 个金属冶炼厂、4 个玻璃厂和3 个炼锌厂,还有电力、 *** 、化肥厂和石灰窑炉。1930 年12 月1 日 至15 日,马斯河谷上空出现了很强的逆温层。在逆温层和大雾的作用下,马斯河谷工业区内13 个工厂排放的大量烟雾弥漫在河谷上空无法扩散,在烟雾中二氧化硫和其他几种有害气体以及粉尘污染的综合作用下,河谷工业区有上千人发生呼吸道疾病,症状表现为胸疼、咳嗽、流泪、咽痛、声嘶、恶心、呕吐、呼吸困难等。
一个星期内就有60 多人死亡,是同期正常死亡人数的十多倍,其中心脏病、肺病患者死亡率更高。
尸体解剖结果证实: *** 性化学物质损害呼吸道内壁是致死的原因。其他组织与器官没有毒物效应。
这一事件曾轰动一时,虽然日后类似的烟雾污染事件在世界很多地方都发生过,但马斯河谷烟雾事件却是20 世纪最早记录下的大气污染惨案。
1952年——英国
1952年,灾难再次降临伦敦。由于冬季居民大量燃煤,接连几日无风的伦敦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雾霾灾害。不少资料中记载当时的情景:在白天,伦敦人低头看不到自己的鞋;在上演《茶花女》的剧院里,人们看不到舞台,只能被迫散场,伦敦交通也陷入瘫痪。
在本次雾霾灾害中,总计约10万伦敦市民患上了哮喘等呼吸道疾病。4天时间内,有4000多人被夺去生命,2个月后,又有8000多人去世。45岁以上人群的死亡数是平时的9.3倍,1岁以下的婴儿死亡数是平时的2倍。如此触目惊心的数据让这次灾难成为史上最著名的案例。
在此后的1956年、1962年,伦敦的雾霾毫无减弱之势,分别夺去了1000多人和750人的生命。
1955年——美国
燃煤污染尚未解决,20世纪又出现了一种新型的污染源——汽车尾气。1921年,含铅汽油的问世,在提高汽车发动机运行效率的同时,又在汽车危害中加入了一项铅污染。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儿童铅中毒率高达85%。而在美国遭受的汽车尾气污染中,最著名的就是洛杉矶光化学污染事件。1940年,洛杉矶已有汽车250多万辆,每天消耗汽油1600万升,由于城市特殊的地势,空气流动相当缓慢,很容易集聚化学烟雾。1943年,人们一觉醒来,发现空气中散布着浅蓝色的浓雾,发出刺鼻的气味,让人误以为是遭到了日本化学武器的进攻。数据显示,1940年—1946年,洛杉矶每天的降尘从100吨升至400多吨,大雾连年不断。1955年9月,洛杉矶又发生光化学烟雾污染事件,两天内有超过400名65岁以上老人因呼吸系统衰竭而死,这个数字是平时的3倍。1959年,洛杉矶出现烟雾的时间多达187天。当时研究发现,石油工业每天排放的碳氢化合物为500吨,而机动车每天排放1300多吨。
1980年——巴西
雾霾并不是发达国家的专属,当时较为落后的地区也紧随其后受到了污染的侵袭。位于巴西的库巴唐在1950年还是一片沼泽,到1980年则已经成为一座拥有10万人口的城市,其钢铁和化肥产量占了全国产量的40%。然而当地的婴儿死亡率是其旁边的圣保罗市的10倍,35%的婴儿无法活到1岁,这里一度被成为死亡之谷。
和库巴唐有相似命运的还有土耳其的首都安卡拉,上世纪20年代这里还是一个只有3万人的小城,到1970年其人口已经达到100万。使用褐煤的发电厂、家用煤炉排出的大量烟尘和二氧化硫,让这个城市成为土耳其污染最严重的城市,被称为“西亚雾都”。
汽车普及后,尾气污染也蔓延全球。希腊的雅典在1983年有100万辆汽车,加之那里道路错综复杂,时常拥堵,汽车发动机经常空转着等待道路畅通,以至烟霭严重。20世纪90年代雅典的烟霭浓度已是洛杉矶的2—6倍。墨西哥城的汽车从1950年的10万辆,增加到1980年的200万辆。以至20世纪80年代,机动车排放物占到墨西哥城全部空气污染物的85%。在这里,学校有时会因为臭氧警报而停课,父母会为孩子带上口罩。1985年污染最严重的时候,甚至鸟会在飞行中跌落到墨西哥城的广场上。有研究机构认为,在20世纪90年代,仅悬浮颗粒物一项,就会每年杀死墨西哥城超过12500人。
日本在明治维新后迅速发展,由于在二战中战败,工业发展一度停滞,空气情况转好。但在经济重新起步后,环境问题愈发严重,甚至出现了“四日市公害”(因污染严重,四日市常年烟雾弥漫,很多市民患上哮喘病,并因此死亡)这种重大事件。
上面都是典型的污染事件,可以想象他们日常的空气质量,20 世纪 50 年代工业国家爆发的空气污染事件对健康、生态环境和经济造成的严重影响,促使这些工业国家的 *** 开始研究空气污染问题并着手建立空气质量管理系统。
美国在1955年出台了空气污染控制行动计划,开始为地方和州 *** 提供研究和培训经费;1963 年又制订了《清洁空气行动计划》,并于1967 年颁布了《空气质量行动计划》,还制订了空气质量基准、空气质量控制区域和州实施计划等一系列文件 。自此,拉开了现在大气污染防治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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