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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师丰满 *** (女教师丰满 *** 小说)

女教师贾红

贾红的脸绝对不是标准的美人脸,她有着严重的婴儿肥,嘴里像噙了两颗话梅,腮帮子鼓鼓的,嘴巴就像被集中起来似的,显得格外小巧,像红嘴鹦哥。贾红更大的优势是白,皮肤雪白,在阳光下甚至觉得耀眼。这个地方的女人们,皮肤普遍偏黄,所以谁的皮肤稍白些就格外引人注目,不要说贾红的皮肤居然像雪一样白了。

贾红之一次走进教室,学生们都注意到她的年轻和雪白的皮肤,她赌气似微微噘起的嘴巴,讲课的时候也好像在跟谁争论个高低,没有权威却很执拗。学生们私下打听出,贾红也是重点中学毕业,高考前很不被看好,结果运气不错,考上了一所地处偏远的师范学院。贾红讲课时也和学生们提到了自己的大学生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大学和其他地方的大学有什么不同,它一样是青年和 *** 充斥的地方,一样上演了所有的惊喜和奇迹。贾红可能是在讲课文《葫芦僧错判葫芦案》的时候,提到了自己的大学生活,如果她能教到《林黛玉进贾府》学生可能对她的大学生活就有更多的了解。贾红的叙述,很符合一个教师的角色,她是在提及学生要抓紧青少年时期对书的渴求的时机时,描述了自己打着手电筒在床铺上看《红楼梦》的情景,这也算是一种言传身教。在床上看书,好像是那个时候,每个学生都会做的一件事,床,对学生而言,不仅仅是休息睡觉的,更多时候,它是一个密布着思考与幻梦的空间。贾红那时的床,也和大部分女生一样,用印花的小布帘围起来,自己躲在里面觉得很安全很温暖。

贾红的学生对她的学习生活并没什么兴趣,他们喜欢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仿佛贾红是个演员,每天上演不同的、令他们微微兴奋的东西。很快有学生发现她每上完一节课就会换一身衣服。贾红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走过几排教室,绕过花坛,出了月亮门第三间平房就是她的家。房子是红砖墙,地板是不够光滑的水泥地,墙壁上留着以前张贴的画报的痕迹,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有女生去过她的房间,这个女生恰巧有看过点儿《红楼梦》,于是就说贾红的房间像薛宝钗的房间,“雪洞”一般。上完课的贾红拿着钥匙,悠闲地穿过教学区,偶尔口袋里还会揣着瓜子,慢慢嚼着。走到花坛边,她会停留一下,花坛中央是棵大松树,化学老师养的大黄猫总是躺在下面睡觉。黄白相间的皮毛和翠柏青松很相配,贾红不怎么喜欢猫,可是她喜欢这种颜色的搭配。微雨的时候,松树如伞盖,这只黄猫也不担忧,依旧俯卧,眼神闲散而慵懒。贾红觉得这个花坛最能代表这间小学校的特点,其实很早的时候,原本有一个小荷塘是贾红更喜欢的。荷塘里面是莲花,边上有株腊梅,夏冬皆有景致。只是最后校舍紧缺,填了荷塘移了梅树,建起了一间音乐房。贾红不觉得音乐房对学校教育的改良有什么作用,倒是荷塘老梅,那样的情致风韵,再没有了。

女学生们发现贾红拿钥匙的姿势很特别,不是把钥匙攥在手心里,也不是拎在手上泠泠作响。她喜欢把将亮晶晶的钥匙环套在中指上,钥匙就全部握在手里,远远地,那个钥匙圈在她白皙的中指上闪闪发光。“像个戒指”,女生们都这么议论,有些就模仿起来,然后就有人开始推测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直到贾红离开学校,也没有谁看到过她有男朋友,她的生活很简单,平时在学校里,周末回父母家里。有学生在街上遇见她,也都是一个人拎着提包,嘴边笑吟吟地,有人风传贾红太挑剔,可是,除了衣服,贾红还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贾红的衣服好像很多,每节课换一件,一天之内倒也不见重复。人们说不清她为什么要换衣服,是粉笔的灰尘还是空气中的灰尘,让她觉得必须要换。她洁净的衣服仿佛从来没有沾染过污垢,连她的手,大部分也都是插在口袋里,不肯拿出来。也没听见谁对贾红频繁的换衣服提出质疑,主要是那些衣服的款式和布料都是很普通的,是谁家衣橱里都可能出现的布料,也许还是赶上处理,买了很多放在那里,最终也没剪裁成衣服的,于是,人们觉得贾红应该懂得缝纫。

冬天的时候,贾红进教室后,总是先脱掉外面的大衣,她的几件大衣都是花呢子的,有一件深咖啡格子的,她好像最喜欢,穿的次数最多。贾红把呢子大衣搭在一张空椅子背儿上,然后开始讲课。但是,她从不摘脖子上的丝巾,它们有红的、橘色的、绿色的,总是围个小圈,在侧面打个小结。她的短发,稍稍扫过丝巾的边缘,摩擦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冬天的教室并不暖和,虽然有一只烟煤炉子,炉子上的水壶也会汩汩地冒出热气,可是比起寒冬,这些温暖来的太牵强,更像一种心里安慰。学生们坐在座位上,穿着厚厚的冬装还是不愿意把手拿出来,他们不知道贾红冷不冷,她也许靠近炉火所以会觉的温暖些,她红色或白色的毛衣,在凉森森的毛玻璃板前很醒目。冷冷的玻璃板上,贾红的手拿着粉笔写过去的地方仿佛有体温熨过,那些黑板的冰冷不知会不会感染了她的手,让她觉得手指慢慢变的僵冷。

夏天的贾红喜欢白色的衬衫,她的白衬衫很多,有的胸前带蕾丝、有的腰上缀了丝带、有的做了灯笼袖。她站在窗户旁边讲课,窗外是高大的梧桐树,偶尔一片树叶跌落在窗台上,发出梦境一般的响声。梧桐的叶子很容易掉,碧绿碧绿的呢,一点儿风过,就掉下一片来,叶柄处很整齐,像膝骨。贾红依在窗口听落叶,虽然她那时还没有结婚,可是,她的风韵一直都像一个沉静的 *** 。有一次,一只小的绿蚱蜢飞到贾红的衬衣领子上,碧绿的,停在那里,学生们觉得很有趣,但是谁也没告诉贾红,小蚱蜢像一枚绿色的领针,别在尖尖的衣领上。

客观地说,贾红其实是个朴素的人,她没有带过什么首饰,连头发都是剪的那种最普通的齐耳短发,既没有烫过也没有什么发卡点缀。可是贾红给人的感觉总是很挑剔的,这可能源于她细致严谨的生活态度。

贾红教书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她喜欢讲自己喜欢的东西,说起来很动情,甚至能觉出她声音的异样,能看到她眼睛中闪烁的东西。实际上贾红经常不讲课,每当课堂纪律乱的时候,她就停下来不讲课了。她也不批评谁,也不声嘶力竭的呵斥,放下课本自己绕着教室慢悠悠转两圈。最后站在前排桌子的旁边,抱着手,斜着脚站着。即使后来课堂安静了,她也还是不讲课,依然站着,或者和旁边的学生随便聊天。之一排的男生很喜欢和她聊天,瞎聊,什么都说,贾红也能和他们说的很开心,下课 *** 一响她就拿着书本走出教室。这样,一学期下来,课本没讲多少,试也考了,学生成绩有高有低,一切都合情合理,也没谁对她的课质疑,更没有学生提意见。学生们习惯了贾红赌气似的教书,他们也觉得贾红应该这样,有问题去问她时,她还是一位老师。

没什么课时,贾红喜欢去图书馆坐着,学校的图书馆就是一间教室那么大,对学生是不开放的。里面有一个正在学习目录的管理员李老师,她的年龄挺大了,还兼任学校的地理课教学。李老师喜欢背一个大的帆布包,说话有浓重的家乡口音,但神情总是认真的,像不谙世事却态度积极的小学生。

图书馆里的书架都是深蓝色的,一排排,旁边是李老师用黑墨水写的秀气的书标,仿宋体,像机器打印的那样整齐。贾红每次借书还书,都要在里面逗留很久,靠窗户旁边有一张长椅,她有时坐在上面和李老师说会子话,有时随便翻翻刚从书架取下来的书。这窗户是有窗帘的,窗帘是李老师自己用的良布封的,淡绿色翠竹图案,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子就显得幽幽的。李老师喜欢喝茶,搪瓷缸子里总是俨俨的茶,不过贾红知道她对茶不怎么挑,便宜的十万大山,喝着也挺好。

李老师看贾红坐的久了,也给贾红沏一杯茶,贾红不大喝茶,不过闻着茶的味道觉得也很好。有一次,李老师带了毛衣来织,一大团雪青的毛线,均匀细密,贾红拿来放在手上比比看看,说这毛线真不错。李老师说是托人从榆林带来的,纯羊毛的,放了一年了,趁着有时间,织出来。贾红说自己织不了毛衣,手劲使得不够匀,织出来有松有紧,自己都是买现成的。李老师说像她们这样的年轻人谁还喜欢自己织,穿的都是款式,喜欢到街上买。李老师织的是水草花,花很小,有点儿繁复,所以,只在胸前洒了一片。织得久了,李老师觉得脖子酸,便喝口茶,和贾红随便聊天。贾红拿着黄莺的散文,李老师就说这套散文是以前一个老师要求进的,进来了,也很少有人看,又不能放到学生阅览室里,怕弄坏了。贾红说我们这里的书还是太少了,自家的书束之高阁难免可惜,可是图书馆还非得有这些束之高阁的不可。李老师叹息说,道理没错,就是我们条件有限,学校太小了,连个图书管理员都没有,我学的一点儿目录学根本没什么用。李老师虽然很少进书,但是,却经常跑出版社,她的那个大帆布包,包底是缀了两块儿皮子的那种,看上去很耐用,天然就是装书的。那年冬天流行单元宝的围巾,李老师用织毛衣多出的毛线,给贾红织了一条雪青的羊毛围巾。

没有人清楚贾红辞职的原因,也没听说贾红去了哪间学校或者转行做了什么工作。几年中,间或有人在街上或者商店看见贾红了,回来说贾红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带着一个小男孩,大概已经结婚成家了吧。

该怎样占有你,我的美艳生物老师!

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与梅发生不伦之恋。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竟然对梅隐隐有了欲望和企图,这企图宛如一颗罪恶的种子坠落我的心田,烈火焚天, *** 四射,实在难以自抑,实际上,也不想抑制。 懵懂的总该会来,当我身边一个个完成了生理的转变,而我,始终大马哈一个,有时候回想起来,那时候也有些许女同学,用美丽的充满崇拜与爱慕的眼神悄悄关注着我。 而我,依然无所察觉。 于是,神的审判迅速降临。 自从梅踏入高中重点班的开始,妩媚丰满的身体,让我顿觉眼前一亮,相比于同龄女生那种豆芽菜般的身体,忽然见到这种 *** 般美好的韵味,一颦一笑的气质,顿觉到一种惊艳的感觉,只不过,这种惊艳,还仅仅停留在欣赏的角度。 梅用美丽的水灵林的眼神含笑扫射了全场,一个个开始点名,开学的相处总是奇妙和友好的,作为初中的本地生,重点中学的重点班迎来了许多外地的同学,而我在原来的同学中,小有名气。 “现在你就是我钦点的生物科代表啦!”梅俏皮地说道,这一刻她的笑容光芒万丈,一种迟早的顿悟渐渐涌入我的心头,我极力抗拒着这个念头,梅是个如此迷人的女人。 性宛如毒草一般,开始疯长。 青春期懵懂的激烈碰撞越来越显著,班里早恋的风气越来越重,甚至连成绩更好的一对男女也是如此,顶风作案。普通的混混的学生更别说。 这一天,我印象深刻。 梅像往常一样,让全班上下午的自习课,然后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帮忙批改作业,同时辅导我的功课,那时候处于对梅的迷恋,我的总成绩不错,生物更是向来之一名。 当我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梅的秀发,我凑近她装作看作业题目,实际上放肆得嗅着她的发香,我的视线沿着她 *** 的脖颈下滑,夏天天气如此炎热,办公室里最多也只有一个电风扇,香汗淋淋的梅时而闪动扇子,单薄的清凉的丝衣轻轻松动着,我肆无忌惮得欣赏着梅的身材。 我望着她丰满的 *** ,梅的胸真的很大,早就有人,几个成绩最差的大个子在教室后面说黄段子,说梅的内衣是蕾丝的,不是那种带棉垫子的,反正我也不是很了解,当我从缝隙中望见梅白皙的 *** ,黑色的薄薄的蕾丝胸罩包裹着两团 *** ,一股火热的感觉顿时从下身腾升而起。 悲哀与甜蜜同在,我彻底觉醒了,在高中的年代,比同龄人完了整整三年。 梅的欢乐与直爽让她对于最喜爱的学生毫无防御之心,在她的办公室里,我享受着她的体香,欣赏着她丰美的身材,甚至在她专心批改作业的时候,装作钢笔没水,又俯身去捡笔帽,梅全然无视。 夏天是燥热的季节,的确是这样。 我一次看到梅的大腿,如此震撼,难以自拔。 从哪一刻起,我已坠入地狱。 我更加疯狂地学习,准备生物竞赛,享受着更多的梅赐予我的喜爱,有一天,我会让这眼神中,有更多的东西。 其他人对生物课昏昏欲睡,而梅经常在我身边徘徊,每一次,我都狠狠盯着她丰满的 *** ,隐隐露出的痕迹让我遐想曼妙。 是的,我已堕落,而梅依然高贵圣洁宛如天使。 当梅认真而耐心地俯身为我辅导的时候,我享受的,是她胸部那雪白的滚圆,有一天,我会放肆地抚摸着她的 *** ,叫着梅的名字,将她骑在身下,欣赏着梅用羞涩而彷徨的声音挣扎,越是挣扎,越是性感与妩媚,有一天,她更爱的学生会粗暴地脱下她的全部伪装,将强壮与野蛮进入她的身体,享受着原始以来的冲动与欲望,一波波得冲刺宛如波浪,梅美艳的身体被我全部占有,终于,我在梅的无力的撕扯与挣扎中爆发,我将全身与梅融为一体,狠狠得射入梅的桃园圣地。 这一夜,下身黏糊糊的我绝望而疯狂地发现,对梅的迷恋,让我频临失控。【欲看下文,请回帖】

琼君梗概

琼君

阳光从靠西的窗角慢慢撤去,小圆几上的夜来香散出淡淡的清香,屋里渐渐暗下来了。小白猫偷偷走进屋来,猛然窜到女主人的腿上。坐在藤椅上的人因此惊醒了。

“坏东西!”琼君打着小猫,亲呢地骂了一声。她低下头去,捡拾被小猫踏落在地板上的信纸。夜来香幽香扑鼻,她不由得伸手去摸摸小圆几上的夜来香,白色的花朵,衬出她的指甲肉略带青紫,大病后的孱弱,还没有恢复过来。

她把信折好,又打开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再看一遍,纸上的笔笔画画,都揉进她的感情里。其实,她儿子满生在信上只简简单单地说,离开母亲的次日,便北上入学,大学生活从此开始,预备到双十节再回来,希望母亲保重身体。毛衣不必忙着织,如果织的话,希望左胸前绣上他名字的缩写——m和s两个字母。

她带着微笑,看着小猫在地板上滚毛线球,嘴里不禁喃喃地说:“已经是大学生了,身材那么高大!”那天他走进病房来,真吓了她一跳。她每年都要替他织毛线,之一次是婴儿的小帽,上面缀个绒球,用的是在德记洋行买来的澳洲细绒线。她记得很清楚,买了半磅,织一顶帽子,一套衣裤,还剩下许多。现在呢,满以为一磅足够了,到后来才知道,袖子还没着落。这么长,这么大,好像在织地毯,织也织不完。

上次那件毛衣,还是三年前织的,比起那时来,他不止高一个头吧。像浇了粪的大白菜,审得这么快!三年间没有再给他织件毛衣,她不免叹惜,而且惊奇。三年后的今天,母子间总算和好了。从病房里他之一声叫妈起,从他的来信起,从织这件肥大的毛衣起,她将拾回一部分已经失去的东西。她希望拾圆的这部分,能和现在的环境融合在一起,使她的生活更充实、更丰满,而不至于有勉强弥合的痕迹才好。

小猫正捧着毛线球在打滚,她出神地凝视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想伸手去把小猫赶开,可是她心不在焉,懒得再去管教。毛线让它去揉乱吧,早晚总可以理得清,反正毛衣也快织成了。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多年前一位女音乐教师讲的话来。她和一群女同学,下课时总爱围在钢琴边,有一次,偶然有几个早熟的同学谈到婚姻问题,漂亮的女教师,蓝布旗袍外面披一件鹅黄色的毛线衣,漫不经心地用一个手指轻轻弹了两下琴键,说:“中国女人早婚也还是有好处的……”“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在没有塑成坚定的个性前便结婚,比较容易接受夫家的生活方式和精神,使她的个性能溶入夫家的传统。不管好歹,总是很融洽的。晚婚便相反,有了塑成的个性和生活方式,再去迁就别人,便会感觉痛苦了。”

听这话整整二十年了,在当时她毫无所动,因为她还是个糊涂的女孩子。但为什么二十年后的今天,这些话忽然又走进她的脑海呢?

在那位音乐教师说过这话后不久,她便完成了初中学业。一个晴天霹雳,一生潦倒的父亲忽然在暑假中暴病去世。母亲本来身体不好,又不能干,靠着亲友的帮助,才勉强把丧事办了。

她穿着灰色阴丹士林布丧袍,头发上簪一朵白绒花,拖着不大合脚的白鞋,随着那个做塾师的舅舅到各亲友家叩头道谢。她记得到韩四叔家,舅舅特别当面提醒她:

“可得给韩四叔多磕两个头,这回多亏四叔,是你们家的大恩人哪!”

她跪了下去,韩四叔连忙抢过来拉她,嘴里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她知道韩四叔对她们寡母孤女的恩情多么重,她很懂事,不肯起来:“您要受我这个头。”当她站起身来,从大穿衣镜中看见自己灰色的身影时,不禁悲从中来,也许是在思人面前,特别感到身世凄凉,止不住眼泪进流,竟蒙着脸悲泣起来。

许多年后,琼君每逢照到这架穿衣镜,都要引起一些凄凉的回忆。想想也奇怪,她怎么竟落得嫁给叫韩四叔的人呢?韩四叔比她大三十岁,原是她父亲生前的好友,是击吟社的吟诗朋友,因为家中颇有祖产,老早就从宦海中退休,只在几个文化机关挂了“顾问”之类的名义,过着清高的隐居生活。他对琼君父亲的丧事尽了朋友之道,在亲友间很受人尊敬。

不知道什么人想起把琼君做嫁给韩四叔做填房,琼君的母亲躺在病床上听到这个提议,伸手抹了抹眼泪,说:“再好没有了,我还能活几天?要是这苦命的孩子随了韩四叔,我也放心了!还是问问姑娘自己吧!年头儿也不是老年头儿了!”倚在床边的琼君早羞得躲到外屋去了。她心跳得很厉害,没有反抗的意念,反而有一种有了依靠的安心。成婚就在父亲死后半年,孝服还没有满。她十六岁,他四十六岁。

从此,她在三进房子的大家庭里,负起了主妇的责任,一串钥匙,经常挂在衣襟下的钮扣上。前妻所遗下的一个女儿正和她同年,个子似乎还比她高一点,之一次看见她显得很惶惑,虽然趴在地下磕头,脸上却露出很不乐意的神气。她觉得很窘,很想伸过手去,请教几句关于管理这个大宅子的问题。可还是板了脸,很庄重地受了满珍 *** 三个头。满珍 *** 不愧是书香门第,很懂礼貌,开始叫她“妈”,管已死的母亲叫“娘”。她对于礼数也不马虎,每这祭日,她都会领着这位大女儿,给她以前曾经称呼过“韩四婶”的女人上供磕头。她是一个天生的好主妇,落落大方的态度,在亲朋间博得了好名声。她这样做,原是出自她善良的本性,同时也是一个未塑的型,在渐渐溶入夫家的精神的石膏,正像那位音乐女教师所比喻的。满珍 *** 也渐渐地成了她的朋友。

她不懂得爱情是什么,但她在十七岁那年冬天,也毕竟做了真真实实的母亲。韩家十七年没有听见婴儿的哭声了,一家上下都很兴奋。韩四叔,不,四先生,尤其激动,彻夜守在堂屋里来回踱着,焦虑地等着妻子生产的消息。佣人报信说:“恭喜四先生,是位小少爷!”四先生守的是老规矩,没有进产房,只隔着棉门帘轻轻问:“琼君,你好吧!”

“好,四先生,恭喜你!”她软弱地回答,随着两行泪从眼角顺着鬓边直流到枕头上,不知是兴奋,还是感思。——她和韩四叔年龄相差这么多,要她换口喊“雪章”很困难,因此她也随着家人称呼他四先生。四先生在青年时代也曾有过美男子的令名,到如今,一袭湖绉长衫飘飘然,也还有中年人潇洒的风度。琼君特别注意自己的装扮,一件淡色的旗袍,两粒珍珠的耳环,后颈上绾一个元宝髻。这种淡雅的装扮,在琼君只是为了他们双双外出时,使人看着相称些,不要让人把“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句子形容到他们夫妇身上来。同时也为了带着和她同岁的大女儿出去时,不要误认她们是姊妹。在她那环境中,合乎身份是很重要的事。她理悟这些,比理悟爱情还早。

可是事实上,青春的光彩是压制不住的,自从生了满生以后,琼君的身体发育丰满起来,浑身好像灌注了什么浆液,皮肤流露着光柔的滑润,连头发都显得特别黑亮,一切都像才在人生的路上开始出发,光芒四射。可是四先生呢!鬓角,额头,已经显露出代表生命累积的痕迹来了。

五十整寿那天,客散人静后,四先生兴致很好,在灯下铺起纸来,为琼君的二十岁赠诗,那诗上说,他怎样遇到这位比他年轻三十岁的贤淑的女性,她如何能持家和善待前妻的孩子,他晚年得子如何地快乐,自己年事已高又如何能与这位年轻的妻子白首偕老。浓黑的墨汁一笔笔写到描金红纸上,琼君再一次从对着紫檀桌的穿衣镜中望见了自己的侧影——一个线条匀称胸部丰满的 *** ,正站在一个两鬓斑白神态虽然潇洒可是已经露出倦容的男人的背后。唉,他真的老了吗?这时,睡在床上的三岁的满生,正喃喃发着呓语,吊灯旁,迷漫着烟雾,她轻轻吁了一口气,在这一刹那间,她之一次产生了迷惘的感觉。

过了五十岁,四先生衰弱的现象更为明显,好在四先生不愁生活,有好妻子好女儿,使他能安心地养老。他更为懒散,更加不修边幅,灰白的胡子索性留起来了,于是多了一项工作,小篦梳随时拿来在鼻子底下梳来梳去,好像和他玩弄家藏的一百多只香炉一样,只是为了遣兴。可是琼君,她总是设法不去注意那撮灰白的胡须。

一个冬天的早晨,炉火还没有烧红,屋里很冷,四先生忙着给朋友写寿屏,琼君在桌旁伺候笔墨。一抬头,看见专心写作的四先生,鼻子里流出了一朵鼻涕,拖在灰白的胡须上,像一条小卧蚕。她不禁皱起眉头,从桌上随手拿起一张废纸,叠来叠去,叠成一个细长条,然后放在嘴里用力咬,咬上咬下,咬成一根小纸棍。她忽然想起,满珍 *** 曾经问她许多次:“您为什么嫁给我父亲?”她一直无法答复,这时她才想起来,不是应当回答说:“大 *** ,我是为了报恩。”这样想着,她的良心却又在呵责她自己,即使一点点坏念头,也是罪过的!罪过的!

大 *** 大学毕业后便出国了,在启程的前一天,她特别到琼君屋中来,琼君正在练习作画。那是一幅观音像,画好,题上“信士弟子琼君沐手敬绘”字样,可以使心情平静。大 *** 很诚恳地说:“妈!我这一走好几年,爸爸近年身体不好,家里都得您操心了。”“大 *** ,家里你放心。……”话虽这么说,她到底还是落下了泪。大 *** 是个能干的新女性,书读得比她多得多,似乎对她最同情,她们的感情一向很不错。丈夫体弱,自己的孩子又这么小,大 *** 的远游,使琼君失去了精神上的依赖。

漫漫长日,在空阴的大宅第中,经年都是同样的气味,同样的情调:香炉里的沉香末,炉火上的药罐,紫檀桌上的古董,永远画不完的观音像,年年拆了又添线的满生的毛衣……琼君毕竟还是年轻的,黑印度绸旗袍裹着有几分消瘦的身躯,却添了几分憔悴的美。

过了几年,大 *** 学成归国,韩四叔这一家也恢复了不少生气,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们全家,还有大 *** 的新夫婿,先撤退到上海,最后就一齐登上了中兴轮,来到基隆。大 *** 在台北住定了,四先生本来在历史文化馆有个名义,馆方在台中拨给他一幢二十四个榻榻米的房子,四先生拿它同老家三进大房子相比,总是摇头叹息的。可是有个小院子的日本房子也相当雅致,四先生一家就住到台中来了。

变幻无定的海岛气候,加速结束了四先生的生命。他怀念故乡的诗句预定写二十韵的,写成了不满八个韵,便和衣垂首倒在书桌上了。死,一了百了,四先生死而无憾。六十一岁的人,死在妻子儿女环绕的哭泣声中,算是很有福气的了。琼君念死者的许多好处,对她的许多思情,如醉如痴地哭泣着。

她也曾仔细想过,今后残余的岁月,还是像她过去一样,必得依附在另一个实体上,好像树上的藤,以前她依附的是四先生,今后是满生了。她虽这样想,事实可不这么简单。她生命里似乎又添了一个人了。

四先生死后,她的生活越发单调。她常常提前一天撕去日历,不是大晴天也把四先生的旧衣服翻出来晾在竹竿上,大 *** 刚有怀孕的信儿就忙着打点催生衣,给满生买来的童军服不管牢不牢,扣子全部缝一遍。就这样,日子还是空空洞洞地剩下一大截。

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琼君尤其觉得凄凉。韩家在大陆上有许多亲戚故旧,四先生年纪虽然大,他上面还有好几位老长辈,像九奶奶椿庭伯伯等,现在都应该是八九十岁的人了。四先生的平辈小辈,更不知有多少。那时侯的应酬多忙,生活多热闹,琼君虽然怕应酬,但是到了台湾,有时候倒觉得寂寞得可怕。这许多亲戚朋友,都留在大陆,现在是讯息沓然,生死莫卜。四先生是个重情感的人,想起他所收藏的许多字画古书,许多亲朋故交,生前一个人也常常流眼泪。住在台北还好,那边熟人还多,可是偏偏住在幽静的台中。满珍 *** 和她的夫婿一年也只能来一两次。满生一上学,她不是逗着小猫玩,就是学她的工笔画了。

在这样情形下,惠彬成了她家的熟客。嘉彬是比琼君小两岁的青年工程人员,本来是韩家的世交,管四先生也叫“韩四叔”的。他一向在上海读书,后来又在南京做事,她也记不得有这样一个“侄儿”。可是有一次,四先生把这个青年人带回家来,对她说:

“这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孩子张惠彬,现在在高坝工程处做事。嘉彬,这是你的四婶!”

那天——记得是个晴朗的星期天——嘉彬就在他们家吃的午饭。她亲自下厨房做了几个北方菜,那位青年人吃得很高兴。她从来没有夸耀过自己的烹饪艺术,可是那时候台湾北方馆子很少,台中简直没有地方吃到北方菜,尤其这么可口的北方菜——她记得那位青年人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学水利工程的,台湾的地方去过不少,什么阿里山啦、太鲁阁啦、鹅銮鼻啦,他都描写得生动活跃。

“四叔,四婶,——来到台湾,不能不去看看台湾的名胜,过年的时候,我陪你们先上鹅銮鼻去看看温暖的南海。满生弟弟,咱们一块儿去!”

满生弟弟睁大了眼睛,听得很出神。四先生也频频地颔首称是。她很少出门,这次来台湾,是她之一次出远门。在中兴轮上,她觉得天很高,很蓝,海也很可爱。她开始了解海阔天空是怎么一回事。她又模模糊糊地觉得:身上挂着一串钥匙,在五代祖传三进深的老宅子里走来走去,或是光着一双脚,在纸门里穿出穿进,这样做人似乎缺少着什么。

可是没有等到过年,四先生的痰喘病复发,他不肯请医生。西医,他是不相信的,台中没有一个他信得过的中医。

他过去得很快。嘉彬住在离台中市不远的一个什么镇上,为了帮忙料理丧事,订了两天假,晚上就睡在他们客厅的塌榻米上。棺木是他去定的,电报是他去拍的,公墓是他去接洽的。他讲得一口好台湾话,移灵的工人都听他指挥,似乎对他都很有好感。

“四婶——您去出一会儿吧!满生弟弟,你也别再哭了,这儿的事我照料!”

他的能干是叫满珍 *** 都佩服的。琼君自己没有费气力,就把丧事办理得井井有条,——她只管痴痴呆呆地哭。

她看着入殓中的丈夫,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亲。死人看来似乎都是差不多的,脸上的表情只是平静,并没有书上所说的那么可怕。因此使活着的亲人哭得特别悲伤。

从丧事她又想到自己当初的婚事。没有父亲的那场丧事,她至少可以读到高中毕业,不会那么早就结婚的。可是四先生是她的思人呀!

她眼里噙住眼泪,看着这位忙得满头大汗的青年人。“要说恩人,这位张嘉彬可不也是恩人?”

她真想也向他磕个头,可是——她不敢往下想了。

惠彬出的力可真不少。他去办交涉,向文化馆请来了一笔抚恤金,四先生原住的房屋,馆方也答应由他的家属暂时住下去。

几个月来频频的接触,她自以为对惠彬有了更深的认识。她认为他说:“好吧,你身体弱,让我去。”是他有热忱;“不成,我答应过你,不能不做。”是他守信用;“你不对,不该忘记自己。”是他心地好;“你嘴里不说,心里明白。”是他认识人。至于在她自己这方面,她反而觉得不能了解自己了。说是有事找他来,却又说不出什么;瓜果自已同样有一份,却要问他是酸是甜;留他吃饭有仆妇,却要亲自下厨;他说她穿的蓝长衫颜色好,却认定他不喜欢她穿黑长衫。

她不敢作非分之想:“身份”的观念在她的生命中打下了牢固的根基。她一想到她在偷偷地恋着这位青年,就有了犯罪的感觉,眼前不觉闪过思重如山的四先生的影像。她满心想打消这个犯罪的念头,但是不可能。她企图以拒绝见面来挽救自己,可是总有些小小的理由,把他们拉在一起。他不是个冥顽不灵的人,可是他似乎不原谅她。他为什么每星期天非到她家里来不可呢?她究竟是他的四婶,左右邻居的冷言冷语,他总该躲避着些呀!再说,他办公的地方一定有女同事什么的,为什么他不去找一个女朋友呢?

他真要是不来了,她的日子恐怕也是过不下去的。满生上学放学,看见母亲心神不安,忽悲忽喜的神情,瞪着大大的眼睛。她也曾想跟满生谈谈。唉,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同他商量呢?怎么能够同自己的孩子商量呢?

这种事情,能够同谁商量呢?

但是使她惊慌的是:满生似乎跟母亲开始疏远,不单跟母亲疏远起来,很明显地,他对嘉彬也表示着敌意。

嘉彬的为人和蔼可亲,她相信凡是同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觉得的。他黑黑的眉毛,长长的脸庞,脸上的胡子根好像老是剃不干净似的,显得经过风霜,见过世面;可是他会笑,笑声很清脆,笑的时候眼睛发出顽皮的光,微微地露出两排微黄可是整齐的牙齿,又显得如此地年轻。他能干,他健谈,他一肚子的故事,像这样一个大孩子,无疑是应该获得小孩子的欢迎。不错,满生曾经喜欢过他。嘉彬哥哥帮他温习功课,嘉彬哥哥买过皮球给他,惠彬哥哥对他讲过喷射飞机的故事,惠彬哥哥常陪他去看电影,满生实在没理由不喜欢他。

满生忽然的沉默和紧张,她起初以为他有病,但是她很快地发现,他是在对妈妈生气。他有时候脸上显出一种可怕的冷笑,有时候一个人躲在房里对着爸爸的那张相片发呆,有时候有说有笑,仍旧是一个快乐的小孩子,可是只要嘉彬一来,满生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满生,满生,来吃饭吧,开饭了。”她那天又做了一两个菜,招待嘉彬。满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脸上铁青,眼睛只是看着胸前的钮扣。

这一种不友善的表示,把妈妈一肚子的高兴不知赶到哪里去了。

嘉彬这些日子显得越来越活泼,满脸笑容地走过去拍满生的肩膀说:

“满生弟弟,咱们先吃饭,吃过饭一块儿去看电影!”他的北平话是道地的。满生也说过,嘉彬哥哥的国语,比他学校里的老师还要“帅”,可是今天嘉彬哥哥一切的“帅”,都归无用。满生猛然把肩膀一摔,头仍旧不抬起来,恨恨地说了这两句话:

“别这么‘满生弟弟,满生弟弟’的,好不好?”

一顿很不愉快的午饭吃完,满生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她陪他在廊下坐着,他也显得很有心事,平常那种谈笑风生的劲儿,今天忽然都收了起来。她替他难过,她又觉得害怕,这一切都预兆着什么凶恶的事情。她想起她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也是这么好的太阳,她正躺在村子外的小溪边,两脚伸进了溪水中,让冰凉的溪水流过她的脚面,忽然舅舅气啾啾地找来了:

“琼君!琼君!快回家,你爸不好了!”

这一声叫喊,从此改变了她的生活。可是她现在忽然觉得身体被嘉彬抱了起来,他的热烘烘的嘴唇正用力地压了上来。

“琼君,我不能再称呼你四婶了。事情总得要有个了断,我不能再让满生来笑话我!”

她想哭。好容易才迸出这一句话:

“你是真心吗?你知道我是个——”

“我们没有不能相爱的理由。”惠彬打断她的话,他的拥抱真可怕。

当天晚上,嘉彬在回去之前,特别瞩咐了她这几句话:“琼君,抬起头来,你有恋爱和结婚的权利,没人阻挡你。”

隔了几天,大 *** 忽然从台北赶来,她似乎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话渐渐转入正题,琼君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很坦白地说:“大 *** ,我打算朝前走一步。”她到底不敢说“再嫁”两个字。她这句话几乎是冲口而出的,事前没有准备,所以说完了不由得低下头。大 *** 回答得很理智:“你的宝贵青春都为爸爸牺牲了,你有充足的理由再嫁。”意外的顺利,几乎使她不敢相信。她又和大 *** 商量了许多细节,最后决定,她亲生的儿子满生随他的异母姐姐和姐夫生活。

不肯妥协的倒是满生。他自从知道了母亲的决定以后,母亲喊他,哄他,照应他,总是一个不做声。他很倔强地跟着姐姐去台北,他一声“妈”叫得很勉强,可是她看出来孩子的眼圈是红的。

她的婚礼很简单,只有满珍和她的夫婿,还有惠彬的几个朋友来参加。满生,她让他留在台北,她不愿意再 *** 他。

琼君所认为的奢侈的梦终于成为事实了。她和嘉彬的生活有无限的甜蜜,想到这种情爱的生活将被她无限期地占有时,她真觉得快乐,满足。

三年平静的生活过去了,她得了一种必须动手术的病症,嘉彬在志愿书上签了字,她的生命算是交给医生。她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心情特殊,不知怎么竟苦念着三年不见的满生,也许是因为开刀后不能再生育而联想到与她血肉相连的另一个生命,也许是对于这次手术发生恐惧因而怀念与自己生命有关的人。她想到满生呱呱坠地时洪亮的哭声,她想到冬夜火炉的铁档上烤尿布的情景,她想到之一次领满生进学校,她想到一身丧服匍匐匐灵前的中学生,她想到她再嫁前那愤恨的面孔。那个从她身体分裂出来的肉体,就永远和她没有关系了吗?她几时才能得到孩子的谅解?等满生对爱情或婚姻有了体验才了解母亲,不是太晚了吗?当嘉彬进病房时,她含蓄地问:

“我也许会死,不是吗?”

嘉彬握住她的手连忙安慰说:“手术是安全可靠的,不要多虑。”

“但是,”她没有正视惠彬,斜望着床前小几上的台灯,“动手术前,我想看到所有的亲人,嘉彬,除了你,我不是还有个亲人吗?”

“你指的是满生?我去试试看。”嘉彬真聪明,一下就明白了。

琼君这样说了,并不敢真正地期待。但是当她第二天午睡醒来,正作抬入手术室之前的准备时,病房门轻轻叩了两下推开了,随后一个高大的青年走进来。她吓了一跳,惊疑未定,一声“妈”才真正地唤醒了她。“是——是——是满生!”她笑了,泪也流了出来。“你真的来了!”她声音哽咽着。

他们母子没有谈叙别后,因为那容易触及当初不愉快的事情。这样已经很够了,他知礼地微笑着站在床前,她多高兴啊!

“听说你已经考了大学。”

“妈!我已经考取了,等您动完手术,我就要回台北去注册。您什么时候动手术?”

“你去吧,这儿很方便,而且还有——”她想说嘉彬,终于没有说出来,临时改变了口气:“还有——,我要给你织件毛衣,你喜欢什么颜色?”

“不用了,也好,颜色您瞧着办吧。”

絮絮叨叨地谈了一阵,满生就说先去外面买点东西再回来。看那高大的背影从病房外消失,她满心轻松,解除一件心头的重压后,她才安心地被抬入手术室。病人的心理得到安慰,她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快。

出了医院,长日无聊,她开始穿动着两根竹针给满生织毛衣,线球满地板地滚,她的思维也跟着团团转。接到满生的来信,她竟呆想了整整一下午。

“睡着了吗?怎么不开灯……”是嘉彬进来说话的声音,跟着室内的日光灯“刷”地亮了,看见琼君呆坐在躺椅上,他走过来抚着她的肩头,低下头来问:“又在想什么?”

“我嘛?”琼君直看着嘉彬的脸,“我在想,鹅銮鼻那地方的海到底有多么温暖?”

“好吧,等你病养好了,咱们就去。你来了台湾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识过台湾的名胜!还有满生,你写信叫他来,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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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师》

导演:扬·霍布雷克

编剧:培特尔·亚尔乔夫斯基

主演:苏珊娜·莫拉利、苏珊娜·科内希纳、琼戈尔·考绍伊

类型: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斯洛伐克、捷克

语言:斯洛伐克语

上映日期:2016-07-04(卡罗维发利电影节)、2016-07-21(捷克/斯洛伐克)

片长:102分钟

又名:老师有问题(台)、唔多掂老师(港)、Ucitelka、TheTeacher

故事发生在1983年的捷克斯洛伐克,玛丽(苏珊娜·莫拉利ZuzanaMaurery饰)是这里的一间小学新来的老师,她格外严厉的行事风格和对学生的铁腕统治手段令她刚到这所学校没多久,就已经惹上了不少的麻烦。玛丽对待学生非常的严苛,甚至会对他们进行体罚,她毫无顾忌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完全不顾及教师的身份,只因为她有着很硬的后台和灵活的社交手腕。

在玛丽的影响之下,一件轰动校园的学生自杀事件让校长决定再也不能对她坐视不管,他联合了家长委员会,试图牵制玛丽的权利。但很显然,善良又有些软弱的校长完全不是玛丽的对手。  

曾经那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女教师,如今怎么样了?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这名女教师名叫顾少强,1980年出生于河南郑州,父母对她的期许和祝愿,从名字就可见一斑,由于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对孩子教育比较重视,所以顾少强一直以来也如同父母期盼的那样,在学习上表现得很“强”,还在高考中成功考上了河南师范大学。

河南师范大学虽不是985或者211,但也是师范类大学中的佼佼者,深受优秀学生的欢迎,顾少强考上河南师范大学后,学习教育系心理学专业,与很多女生的大学时光不同,顾少强大学时间都坚持沉迷学习,没有时间谈恋爱,也没有精力玩耍,将所有时间和精力都倾注在学习上。

20年前不同现在,那时候的大学生是真的货真价实,也真的是就业市场上的香饽饽,再加上大学四年努力学习,成功取得心理学学士学位,毕业以后求职之路一片平坦,顺利入职河南实验中学,担任该校的心理老师。

虽然心理课是副科中的副科,但顾少强的课却一直很受学生欢迎,既有了满意的工作,又获得铁饭碗,以如今的眼光来看,顾少强的人生已经很完美了,只要假以时日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人生大事就已经“配齐”。

尽管对大部分人来说铁饭碗都是求之不得的,可到了2015年,顾少强还是做了让人惊掉下巴的决定:辞职去旅行,辞职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女教师辞职旅行,如今怎么样?

辞职旅行虽然任性,但顾少强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兴起,由于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家庭经济情况良好,顾少强小时候就经常跟着父母到处玩,对旅行培养出了浓厚的兴趣。

2005年,25岁的顾少强去西安游玩,参观了兵马俑,从那时候起,心底里旅行的小火苗就开始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十年,一直到2015年燃烧成了熊熊大火,再也按耐不住了。

其实除了本人对旅行的热爱,顾少强辞职旅行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与丈夫的邂逅,2015年春节,顾少强在云南大理结识了三观契合的伙伴,经过一定的了解和联系后,他们确定了恋爱关系,由于两人都对当前现状不太满意,于是一起做出了辞职旅行的决定。

以成年人的眼光看,这个决定是在过于有些“离经叛道”,所以当时的很多人并不看好顾少强的前景,如今距离顾少强辞职已经过去六年多,如今的顾少强怎么样了?

曾经不被看好的顾少强,现在其实生活得很好,顾少强与男友双双辞职后,郑州的一家旅行公司向他们抛出橄榄枝,表示愿意出钱聘用他们为“终身免费智慧出行体验师”,只要在旅行中分享自己的感受,进行宣传,便可以享受免费旅行。

对于这一邀约,顾少强欣然接受,这几年来,大江南北走过许多地方,最终与三观契合的男友结成终身伴侣,很快他们爱情的结晶也诞生了,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顾少强夫妇选择在成都定居,并开了一家名叫“远归”的客栈,如今生活归于平静,惬意且恬静。

旅行也要适度,当代年轻人共勉

虽然放弃了铁饭碗,顾少强的人生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羡慕,特别是那句“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已经在 *** 爆红,成为许多新时代年轻人的辞职理由。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却很骨感,很多人都想拥有古少强般的人生,但大部分选择放弃学业旅行,或者辞职旅行的勇士,大多都只能以失败收场,理想最终被现实打败。

其实顾少强的人生之所以成功,主要归功于她每个阶段都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最想做什么,这种思维方式看似寻常,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旅行固然是洗涤心灵的方式,可当代年轻人在追求旅行的时候,也要保持清醒而理智的头脑,量力而行。

结语: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看世界固然重要,可维持好自己的世俗生活也很重要,甚至比看世界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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